刘禹锡,字梦得,公元772年出生。他少时便才华出众。21岁就中了进士。您以为他弱冠登科,定能前程无量,可他却一生都在被贬当中。
公元805年,刘禹锡34岁,这一年他参与了以王伾,王叔文为首的“永贞革新”他们打击宦官专政,反对藩镇割据。但改革仅仅持续了100多天,便以失败告终。为首的二王相继毙命。刘禹锡,柳宗元等八人被贬为远州司马,史称“二王八司马事件”。其中刘禹锡被贬为朗州司马。没错,壮志难酬,又身陷蛮夷,这无疑是他人生的至暗时刻。可他并没有因此而沮丧,反而活出了异乎寻常的乐观豁达。朗州虽远,并未能磨灭他的万丈豪情。
自古逢秋悲寂寥,我言秋日胜春朝。晴空一鹤排云上,便引诗情到碧霄。
这首《秋词》便是刘禹锡在朗州时期所作。他一改自春秋以来文人悲秋的常调,激情向上,意境高远。把秋天写的比春天还要壮丽。
元和九年,公元815年,刘禹锡被贬朗州近10年,朝中终于有人想起了他,于是便把他召回了长安。就在人们觉得刘梦得朗州这十年应该学会了随波逐流,老成持重的时候,他去游览京城的玄都观。并写了一首诗:
《元和十年自朗州至京戏赠看花诸君子》
紫陌红尘拂面来,无人不道看花回。
玄都观里桃千树,尽是刘郎去后栽。
显然他并没有变得谨小慎微,在刘禹锡眼中那些朝中新贵,就如这玄都观的桃花纵然灼灼其华可都在我刘禹锡被贬期间靠趋炎附势成长起来的。此诗一出立即引起了当权者的对号入座,纷纷对刘禹锡发难。于是再度被贬。这次是更远的播州,幸得友人裴度的游说,改为连州。从连州到夔州再到和州此后十多年间他一直未得重用,可他始终保持着积极乐观的人生态度。
湖光秋月两相和,潭面无风镜未磨。遥望洞庭山水翠,白银盘里一青螺。
据说这首《望洞庭》便是写在赴任和州刺史的路上。纵然数次被贬,丝毫读不出半点忧伤,却有闲情寄于山水之间。刘禹锡到和州已经52岁了。千古传诵的《陋室铭》便作于任和州刺史期间。和州的条件异常艰苦,可“斯是陋室,惟吾德馨”,此时的他仍然有着高洁傲岸的情操。但有了一方陋室又能如何?依然免不了徙于宦海的命运。
三年后刘禹锡被罢免和州刺史,奉调回洛阳,此时从他第一次被贬前后已经23年。他在扬州相逢了他的好友白居易,一番酩酊之后,白居易写下《醉赠刘二十八使君》
为我引杯添酒饮,与君把箸击盘歌。
诗称国手徒为尔,命压人头不奈何。
举眼风光长寂寞,满朝官职独蹉跎。
亦知合被才名折,二十三年折太多。
二十三年了刘禹锡失去太多,可面对好友的感慨刘禹锡是怎么回答的呢?
《酬乐天扬州初逢席上见赠》
巴山楚水凄凉地,二十三年弃置身。
怀旧空吟闻笛赋,到乡翻似烂柯人。
沉舟侧畔千帆过,病树前头万木春。
今日听君歌一曲,暂凭杯酒长精神。
没错,的确很惨!二十三年了,一切都恍如隔世,一切都变了,不变只有刘禹锡,过尽千帆,依然豪情万丈。
公元828年刘禹锡再回京城,官复主客郎中,他又一次游览昔日的玄都观,又挥笔写下一首《再游玄都观》,诗云:“百亩庭中半是苔,桃花净尽菜花开。种桃道士归何处?前度刘郎今又来。”此时的刘禹锡已经56岁了,纵然已人到暮年,可归来仍是少年。
这便是诗豪刘禹锡,人生多次被贬又能如何?
莫道谗言如浪深,莫言迁客似沙沉。千淘万漉虽辛苦,吹尽狂沙始到金。
面对年华的老去又何足挂齿。
人谁不顾老,老去有谁怜。身瘦带频减,发稀冠自偏。废书缘惜眼,多灸为随年。经事还谙事,阅人如阅川。细思皆幸矣,下此便翛然。莫道桑榆晚,为霞尚满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