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沈倦养在身边最久的替身,所有人都说我很像他死去的初恋。直到正主重生归来,
他亲手把我推给流氓:“薇薇身体弱,你替她。”后来我被打得奄奄:。一%息时,
听见他温柔哄她:“那种赝品,也配让你吃醋?”我笑着咽下最后一口气。再睁眼,
我回到他跪在暴被雨里求我捐肾救白月光的那天。这次我撑着伞微笑:“要肾没有,
要命——她敢拿吗?”---灵堂里空气滞重,惨白挽联垂落,像凝固的泪痕。我站在角落,
目光落在中央巨大的黑白照片上——那是我自己的脸,年轻,苍白,
眼神空洞得像蒙了层雾气的玻璃。照片下,沈倦一身挺括的黑色西装,背脊绷得笔直,
如同被无形的钉子钉在原地。他死死盯着那张照片,眼底一片骇人的红,像干涸的血泊。
“阿阮……走了?”一个微胖的妇人用手肘捅了捅同伴,声音压得极低,
却像冰锥扎进凝滞的空气,“真快啊……沈总不是刚把那姓白的带回来?”“嘘!
”同伴紧张地瞥了一眼沈倦的方向,语速飞快,“活该呗!正主回来了,替身不就该让位?
听说白**吹个风就头疼,沈总心疼得要命,脏活儿累活儿全推给那替身……啧,
前阵子那事知道吧?替白**挡的灾,人都被打废了……”“沈总当时说什么来着?
”妇人嘴角撇出刻薄的弧度,学着记忆中那冷酷的腔调,“‘薇薇身体弱,你替她。’哈!
现在好了,替身真替到阎王殿去了……”这些细碎淬毒的议论,刀子般刮过沈倦的耳膜。
他身体几不可察地晃了一下,指关节捏得惨白,发出咯咯的轻响。照片上那张安静的脸,
与记忆里最后那个浴血的、破碎的笑容重叠。她那时躺在冰冷肮脏的水泥地上,
血从嘴角蜿蜒而下,眼睛却亮得惊人,死死看着他,唇瓣无声开合。
他读懂了那口型:“那种赝品……也配让你吃醋?”一股冰冷的寒意瞬间攫住了沈倦的心脏,
尖锐的绞痛让他几乎无法呼吸。他猛地抬手,似乎想抓住什么,
指尖却只触碰到冰冷的、虚无的空气。灵堂里低低的议论声还在继续,
像无数只细小的毒虫钻进他的脑子。“听说……沈总在找白**麻烦了?”声音压得更低,
带着隐秘的兴奋。“何止!白家那点破事儿全被他翻出来了!白薇现在……啧啧,惨得很!
”“活该!报应!阿阮那姑娘……”“沈倦!”一声尖利凄惶的哭喊撕破了灵堂的压抑。
白薇跌跌撞撞冲了进来,精心描绘的脸此刻涕泪横流,头发散乱,
昂贵的裙子上沾着可疑的污渍。她扑向沈倦,想去抓他的手臂,声音抖得不成样子:“倦哥!
倦哥你听我解释!不是我害死阿阮的!是她自己命薄……”沈倦缓缓地、极其缓慢地转过身。
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看向白薇,里面没有愤怒,没有悲伤,
只有一片死寂的、深不见底的寒潭。白薇被他看得浑身一僵,伸出的手停在半空。“命薄?
”沈倦的声音沙哑得如同砂纸摩擦,轻飘飘的,却带着千钧的重量砸下,“她的命,
不是被你,一点点磨薄的吗?”他向前一步,逼视着白薇惊恐放大的瞳孔,
每一个字都淬着冰冷的毒液:“你吹个风就头疼,所以城西仓库那群流氓的刁难,
我让她去替你扛。她被打得吐血回来,你是怎么说的?‘哎呀,阮姐姐好可怜哦,
不过她皮糙肉厚,应该没事吧?’”白薇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尽,
嘴唇哆嗦着:“我……我没有……”“没有?”沈倦低低地笑起来,那笑声空洞而扭曲,
听得人头皮发麻,“她被那群畜生按在地上踢打的时候,你在哪里?在给我泡咖啡?
还是在你那间恒温的玻璃花房里,欣赏你新到的玫瑰?”他猛地逼近,一把攫住白薇的下巴,
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她的骨头,迫使她抬头看向那张巨大的黑白遗照:“看着她!好好看看!
看清楚这张脸!你告诉我,她皮糙肉厚吗?嗯?”白薇痛得尖叫,眼泪鼻涕糊了一脸,
恐惧让她浑身筛糠般颤抖:“放开我!沈倦你疯了!为一个死人你……”“死人?
”沈倦的手猛地收紧,眼神骤然变得疯狂而暴戾,“她本来可以活着的!是你!
是你一次次在她面前撒娇,一次次暗示她不安分!是你在我面前说,‘倦哥,
阮姐姐看我的眼神好可怕,她是不是嫉妒我啊?’让我误会她!让我觉得她心机深沉!
让我……”他的声音哽住,巨大的痛苦瞬间淹没了他,攫住白薇下巴的手颓然松开。
他踉跄着后退一步,高大的身躯佝偻下去,双手痛苦地捂住了脸,
指缝里溢出压抑到极致的、野兽般的呜咽。
“是我……是我亲手把她推进了地狱……”他喃喃着,
每一个字都像是从撕裂的心肺里抠出来,浸满了血泪,“是我说的……‘那种赝品,
也配让你吃醋?’”最后那句话,他几乎是嘶吼出来,带着毁天灭地的悔恨,
重重砸在冰冷的地板上,也砸在灵堂里每一个人的心上。白薇瘫软在地,
捂着脸发出绝望的哭泣。沈倦却不再看她一眼,他失魂落魄地转过身,像个提线木偶,
一步一步,沉重地走向灵堂后方那间小小的休息室。厚重的门隔绝了外面的世界。
沈倦背靠着门板滑坐在地,冰冷的触感透过西装传来,却远不及他心口的万分之一寒冷。
房间里弥漫着她最后用过的那款廉价药膏的味道,苦涩而微弱。
他颤抖着拉开书桌最底层的抽屉,里面塞满了东西——一个旧手机,
屏幕布满蛛网般的裂痕;几本边角磨损的日记本;还有……一个陈旧的铁皮饼干盒。
他的手指痉挛般抚过盒子冰凉的表面,呼吸急促起来。这里面是什么?
是她藏起来的、关于那个她死心塌地爱着的“学长”的秘密?
还是……更多他不曾知晓、也不敢触碰的她的过往?深吸一口气,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沈倦打开了盒盖。没有他预想中写给别人的情书或照片。盒子里,
只有厚厚一沓、码放得整整齐齐的火车票。硬质的卡纸,边缘因为反复摩挲而起了毛边。
一张,又一张,全是短途车票。起点,无一例外是这座城市——云城。
而终点……沈倦的瞳孔骤然收缩,死死盯住票面上的字迹。青城。青城。青城……密密麻麻,
全是“青城”!最早的日期,赫然在六年前!那个时候,他根本不认识她!
青城……一个模糊的、几乎被他遗忘在记忆角落的地名,
带着潮湿的水汽和某种尖锐的刺痛感,猛地撞进脑海!“倦哥,救我!我好怕!
”暴雨倾盆的夜晚,电话里白薇的哭声绝望而破碎,
背景是嘈杂混乱的撞击声和男人凶狠的咒骂。“我们在青城山盘山路……车翻了!
倦哥……好多血……救我啊……”沈倦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
全身的血液似乎瞬间冻结!他猛地抓起那些车票,发疯般地一张张翻看,
指尖抖得几乎拿不住那薄薄的纸片。青城。青城。青城……日期,从六年前开始,断断续续,
却一直持续到……她死前的一个月!一个荒谬绝伦、却又带着灭顶惊雷般力量的猜测,
狠狠劈开了他混沌痛苦的脑海!他想起那个暴雨滂沱的夜晚,他如同疯魔般驱车赶往青城。
盘山公路上,车子失控打滑,撞向护栏的瞬间,是副驾驶上一个模糊的身影猛地扑过来,
死死抱住了他的头!巨大的撞击声中,他听到骨头碎裂的闷响和一声压抑到极致的痛哼,
温热的液体溅了他满脸……他在医院醒来,床边守着的,是眼睛红肿、手臂打着石膏的白薇。
她扑进他怀里,哭得梨花带雨:“倦哥!你吓死我了!
幸好……幸好我扑过去护住了你……”后来呢?
那个在千钧一发之际扑过来、承受了主要撞击力的人呢?
那个碎裂声和痛哼……沈倦头痛欲裂,混乱的记忆碎片像锋利的玻璃碴子搅动着他的脑髓。
他只记得白薇的哭诉,记得自己劫后余生的庆幸和对白薇“舍身相救”的感激与心疼。
那个模糊的身影,
那双在剧痛中似乎深深看了他一眼的眼睛……被他混乱的记忆自动归为了白薇的英勇。
可如果……如果那个在车祸中真正救了他的人……不是白薇呢?!
沈倦的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巨大的恐惧攫住了他,几乎要将他撕裂!
他死死盯着盒子底部最后几张车票,目的地依旧是“青城”,日期就在车祸发生前不久!
她频繁地去青城做什么?仅仅是……巧合吗?
一个更深的、几乎要将他灵魂都冻结的寒意席卷而来。他想起阿阮刚来到他身边时,
有一次他高烧不退,迷迷糊糊间,感觉到一只冰凉的手覆上他的额头,
带着一种让他莫名安心的气息。他无意识地抓住那只手,
含糊地呢喃:“薇薇……别走……”那只手瞬间僵硬了,然后,
他听到一声极轻、极压抑的抽气,像是心口被狠狠捅了一刀。
那只手小心翼翼地、带着某种绝望的眷恋,轻轻回握了他一下,随即飞快地抽离。
冰凉的触感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难以言喻的空洞和失落,沉甸甸地压在他的意识上。
当时他烧得糊涂,只当是白薇害羞或者生气。可后来白薇来看他时,他下意识去抓她的手,
白薇却娇嗔着躲开:“倦哥,你手好烫!”那双手柔软细腻,带着精心保养的温润,
和他高烧时感受到的那份带着薄茧、有些微凉粗糙的触感……截然不同!“轰——!
”真相如同九天落雷,裹挟着毁天灭地的力量,狠狠劈在沈倦的天灵盖上!炸得他魂飞魄散,
四肢百骸瞬间冰封!那个在车祸中不顾一切扑过来救他的人,
时彻夜守在床边、用冰凉的手为他降温、被他错认后只能绝望抽泣的人……从来都不是白薇!
是阿阮!
即去、被他一次次为了白薇而牺牲、最后被他一句“赝品”彻底碾碎尊严和生命的……阿阮!
“嗬……嗬嗬……”破碎的气音从沈倦喉咙里挤出来,像濒死的野兽。他佝偻着背脊,
双手死死抠进冰冷的地板,指甲崩裂,鲜血渗出,他却感觉不到丝毫疼痛。
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然后活生生地、一片片地撕扯下来!
每一次呼吸都带着血腥的铁锈味,每一次心跳都牵扯着血肉模糊的剧痛!替身?
原来他才是那个彻头彻尾的瞎子!
是那个被白薇玩弄于股掌之间、亲手将真正的救命恩人推入深渊的、天字第一号的蠢货!
“啊啊啊啊——!!!”一声凄厉到不似人声的哀嚎猛地从沈倦胸腔里爆发出来!
那声音饱含着足以撕裂灵魂的悔恨、痛苦和绝望,
如同濒死的孤狼对着冰冷的残月发出最后的悲鸣。他猛地抬起头,
布满血丝的双眼死死盯住虚空,额角青筋暴突,整张脸因为极致的痛苦而扭曲变形!
他像一头彻底失控的野兽,猛地从地上弹起,疯狂地扑向那个铁皮盒子!
双手粗暴地将里面所有的车票、日记本、那个旧手机……所有属于阿阮的东西,
一股脑地全部抱进怀里!紧紧地、用尽全身力气地箍住!仿佛那是他溺毙前唯一的浮木,
是他灰暗世界里仅存的光源。“阿阮……阿阮……”他把脸深深埋进那些冰冷的遗物里,
滚烫的泪水汹涌而出,灼烧着他的皮肤,却暖不了半分那颗已经死寂的心。
破碎的呜咽和呼唤一声声溢出,浸满了血泪,
“我错了……是我瞎了眼……是我**……是我该死啊……”他抱着那些东西,
蜷缩在冰冷的地板上,身体剧烈地抽搐着,像一只被抽走了所有骨头的软体动物。
巨大的悲恸和灭顶的绝望如同黑色的潮水,彻底将他淹没、吞噬。
灵堂外隐约传来的白薇的哭泣和旁人的议论,此刻都成了遥远而模糊的背景噪音。
他的世界里,只剩下无边无际的黑暗和怀中那一点点冰冷、代表着永远失去的微光。
悔恨如同亿万只毒蚁,日夜啃噬着沈倦的骨髓和灵魂。他不再去公司,
偌大的别墅成了囚禁他的华丽坟墓。曾经摆满白薇照片的地方,如今挂满了阿阮的画像。
他找最好的画师,依据记忆描绘她的一颦一笑,可画出来的眼睛总是空洞,
缺乏她最后看他的那一眼里,那种沉寂到死的绝望光亮。
他把自己锁在她生前住过的佣人房里。房间狭小,只有一张硬板床和一个旧衣柜。
空气里似乎还残留着她身上那股淡淡的、廉价药皂混合着草药的气息。他睡在她睡过的床上,
盖着她盖过的薄被,仿佛这样就能汲取到她残留的温度,哪怕只有一丝丝。
他一遍遍翻看她留下的日记,那些琐碎的、卑微的、充满无声爱恋和隐忍痛苦的字句,
像一把把烧红的钝刀,反复切割着他早已血肉模糊的心脏。【X月X日,晴。
今天他夸白**泡的咖啡好香。其实……我也泡了,放在他书房门口。他大概没看到吧,
或者看到了,觉得碍眼踢开了?没关系,明天我再试试。】【X月X日,雨。
白**说想吃城东的桂花糕,他立刻开车去了。回来时淋湿了肩膀。
我熬了姜汤……最后还是倒掉了。他抱着白**回房了,大概不需要我的汤。】【X月X日,
阴。青城山。又来了。
远远看着他住过的疗养院……希望他永远不知道那晚开车撞他的人是谁安排的。
白薇……你好狠。可我能怎么办?他那么信她……我说了,他只会觉得我恶毒。
】看到“青城山”和“开车撞他的人”那几个字时,沈倦的呼吸骤然停止!他猛地坐起,
赤红的眼睛死死盯着那行字,浑身的血液都冲向了头顶!
原来……原来那场差点要了他命的车祸,根本不是什么意外!是白薇安排的?!
滔天的怒火和刻骨的恨意瞬间取代了悔痛,熊熊燃烧起来!他像一头被彻底激怒的凶兽,
猛地冲出房间!“砰!”巨大的踹门声吓得白薇从沙发上弹了起来。她正抱着膝盖,
红肿的眼睛里满是惊恐和未干的泪痕,精心打理的头发凌乱地贴在脸上,
早已不复往昔的精致。看到门口逆光而立、如同地狱修罗般的沈倦,她尖叫一声,
下意识地往后缩。“倦……倦哥……”她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沈倦一步步走近,
他弄丢的白月光回来索命了全文小说沈倦白薇阿阮小说在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