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无字真经陈钧鸿著第十七卷:倒走西游破宿命妙笔重书大觉篇卷首诗:逆序重行白骨陉,
残碑血字记前盟。惧心曾化千魔影,净念今开一线明。骨冢风停冤魄静,山碑裂处宿因清。
须知业火原从自,心转方能照月明。渡100:白骨洞前葬残骨(第一节)西行路的风,
是从寅时三刻开始“倒流”的。沙僧的宝杖尖儿戳在青石板上,
杖头的九股红绒突然“唰”地往后飘——不是被风吹,是风在退。他抬头看天,
云絮正往东边聚,像群被扯断线的棉团;山涧的水逆着石缝往上淌,
溅起的水珠“叮叮”落回源头;连他肩头的行李,绳结都在“咔嗒咔嗒”解开,
露出里面倒卷的经卷——《心经》的字从“无挂碍故”往回翻,直翻到“观自在菩萨”。
“二师兄,”他扯了扯八戒的衣角,“这风…不对。”八戒正啃着半块西瓜,
瓜籽“噗”地从嘴里飞回瓜皮:“咋不对?俺这西瓜…甜得邪乎!”他掰着西瓜,
红瓤里竟渗出黑油,“咦?这是啥?”“惧业黑油。”玄奘的袈裟被逆风吹得猎猎作响,
他望着前方的白骨山,山顶的洞穴正往下“吞”风,“旧西游里,这山叫‘白骨洞’,
洞前埋着三具残骨——一具村姑,一具老妇,一具老翁。”悟空扛着金箍棒走在最前,
棒尖的定海神针铁泛着幽蓝:“师父,倒走西游不是玩过家家。上回倒着过火焰山,
俺把芭蕉扇塞回铁扇公主怀里;倒着过五庄观,
人参果从土里蹦回枝桠——可这白骨洞…俺当年一棒打杀的,是妖是冤?
”风突然“嗡”地炸响。白骨山顶的洞***“滚”出团黑雾。那雾不是寻常的阴,
是团会“呼吸”的怨:雾里浮着村姑的银簪、老妇的木梳、老翁的竹杖,
每团物件都在“倒流”——银簪从碎渣变回完整,木梳从劈裂长回齿齐,
竹杖从焦黑褪成青黄。“残骨!”沙僧的宝杖突然发烫,杖头的红绒缠成了绳结,
“洞前…悬着骨头!”众人抬头。洞前的老松枝桠间,
三具白骨正“飘”在半空——不是被风吹,是被怨雾“钉”住。白骨的关节处系着黑绳,
绳头扎进骨缝里,每根绳上都刻着字:“杀我者,齐天大圣”“杀我者,
斗战胜佛”“杀我者,美猴王”。“这是…旧西游的‘惧业’。”玄奘的指尖抵在眉心,
那里还留着前日倒走流沙河时的灼痕,“白骨精因惧‘形灭’,
化三尸诱我;悟空因惧‘师危’,举棒杀生;你我因惧‘业重’,默许杀孽——这三具白骨,
是‘惧’织成的茧。”风突然“呼”地停了。悬在半空的白骨“咔嗒”落地,
砸在洞前的青石板上。村姑的颅骨裂了道缝,缝里渗出黑油,油珠“滋滋”腐蚀着石板,
在地上写出血字:“我本山灵,惧老死,化人形;惧被逐,饰无辜;惧棒下,
求怜告——可你们惧我,便杀我。”“这…是白骨精的冤魂?”八戒的钉耙“哐当”落地,
“俺当年咋没听见她喊?”“旧西游里,她的喊被‘惧’堵了。”玄奘蹲下身,
指尖触到黑油,油里浮出影像:——白骨精躲在岩缝里,望着自己日渐透明的指尖,
哭着说:“我不想散,我想活!”;——她变成村姑,提着篮野桃,手在抖:“长老,
吃桃…我不害人的。”;——悟空的棒影落下时,她的嘴张成“求”字,却发不出声,
“我惧死,你们惧我,就非杀我?”“原来…她不是要吃我。”玄奘的眼眶热了,
喉间像塞了团化不开的黑油,“她是惧,怕自己消散,才想借人气续灵;我们也是惧,
怕她害我,才下杀手——两团‘惧’撞在一起,成了业。”“师父!”沙僧突然喊,
他的宝杖正指着块墓碑。那碑不知何时立在白骨前,碑身是块黑岩,岩纹里渗着血,
“碑…自己在写字!”众人凑近看。碑面的血字“杀我者齐天大圣”正“倒流”着褪去,
露出下面的新字:“杀我者非猴王,乃惧业。”“惧业?”悟空的金箍棒“嗡”地共鸣,
棒尖的蓝光扫过墓碑,“啥是惧业?”“是‘恐惧’织成的业力。”玄奘说,“你惧我死,
所以杀生;她惧己灭,所以化形;我们惧‘因果’,所以默许——这三团‘惧’缠成网,
网住了她的魂,也网住了我们的‘当下’。”风又起了,这次是正着吹。
黑雾突然“轰”地炸开,化作三团半透明的影:村姑、老妇、老翁。她们的眼窝里淌着黑油,
嘴张得老大,却发不出声——是旧西游里被“惧”掐断的哭嚎。“怨魂!”沙僧后退两步,
宝杖的红绒缠得更紧,“我…我当年没拦猴哥,我有罪!”“莫退!”玄奘抓住他的手腕,
“你惧‘杀生业’,才会触发她的‘惧’——她的怨,是你惧的镜子!”沙僧的手颤了颤。
宝杖突然“铮”地轻鸣,杖头的红绒“唰”地散开,
露出里面的木纹——是他当年在流沙河捞起的,刻着“悟净”二字的断木。“你看,
”玄奘指着木纹,“这木在流沙河沉了千年,
没因沙多而腐;你在取经路挑了十万八千里行李,没因担重而垮——你惧的,从来不是业,
是‘惧’本身。”怨魂突然“嗷”地尖叫。村姑的影扑向沙僧,
指甲变成黑刺;老妇的影缠住他的腿,黑油渗进他的裤管;老翁的影掐住他的脖子,
黑油灌进他的喉咙。“痛!”沙僧的额头冒出汗,“我…我惧业!我惧自己成魔!
”“你不是魔,”玄奘的声音像团火,烧穿了黑油,“魔是‘惧’变的——你惧,
它便长;你不怕,它便散!”沙僧的宝杖突然“轰”地砸向墓碑。杖尖触碑的瞬间,
黑油“滋啦”作响,墓碑的岩纹里浮出“宿命契约”残页——是张泛黄的纸,边角焦黑,
上面有悟空的签名:“齐天大圣孙悟空,为护师,杀白骨,承此业。”“这…是俺签的?
”悟空的金箍棒“当”地落地,“俺当年只记得举棒,咋会签这?”“是‘惧’替你签的。
”玄奘说,“你惧我死,所以‘惧’替你写下‘承业’;她惧己灭,
所以‘惧’替她写下‘索命’——这契约,是‘惧’织的网。”沙僧的宝杖震了震,
杖头的木纹突然亮成金。他咬着牙,把全身的力压在杖上:“我…不惧业!我惧的,
是自己不敢担业!”黑油突然“唰”地退去。怨魂的影缩成三团光,
光里浮着村姑的笑、老妇的叹、老翁的咳——是她们未被“惧”扭曲的本相。“谢…谢。
”村姑的影开口,声音轻得像风,“我本山灵,爱听松涛,爱摘野桃…后来怕散,
才学了邪法。”“我本老妇,给女儿送桃,半道摔死…被她借了形。”老妇的影说。
“我本老翁,寻妻女,跌下山崖…也被她借了形。”老翁的影说。三团光“唰”地融进墓碑。
碑面的血字彻底褪去,露出新刻的字:“白骨非骨,是惧成茧;杀者非杀,
是惧织网;今以净念,破茧解网。”沙僧瘫坐在地,宝杖拄着,杖头的红绒又散成了花。
他望着墓碑,突然笑了:“师父,俺…好像不怕了。”玄奘蹲下来,摸了摸他的头:“怕啥?
业是泥,心是手——手攥紧,泥成枷;手摊开,泥成花。”悟空捡起金箍棒,
棒尖的蓝光扫过墓碑,照出“凌霄殿撕契”五个小字,刻在碑底的岩纹里。
他挑了挑眉:“师父,这是…下一站?”玄奘点头,眼里的光比棒尖的蓝还亮:“倒走西游,
不是改路,是改心——从‘惧’里走出来,才能撕了那宿命的契。”风又正着吹了。
白骨洞前的老松摇着枝桠,松针上的露水滴进黑油腐蚀的坑里,“叮咚”响成清歌。
三具白骨“咔嗒”散成尘,尘里飘着星草,草叶上刻着“无惧”二字。
(第一节·完)渡100:白骨洞前葬残骨(第二节)白骨洞前的黑油,
是在卯时二刻开始“融化”的。三团怨魂化作的光雾渗进墓碑,
碑身的黑岩突然“滋滋”冒起白汽。沙僧的宝杖仍抵在碑上,杖头的木纹泛着金,
像团烧透的炭——那是他方才用“无惧心”点燃的。黑油顺着碑底的缝隙往土里钻,
所过之处,焦黑的草籽突然“唰”地抽出绿芽,芽尖挂着露珠,
映出村姑的银簪、老妇的木梳、老翁的竹杖。“油…在变成水?”八戒蹲下来,
用钉耙齿尖挑起滴黑油,油珠“啪”地裂开,溅出清水,“俺的钉耙…不沾黑了!
”“是‘慈悲光’融的。”玄奘说,他的袈裟下摆沾着黑油褪后的泥,
“惧业黑油是‘恐惧’凝的毒,慈悲光里的‘无惧’,是最好的解药。”悟空凑过来,
金箍棒敲了敲墓碑。碑底的岩纹突然“活”了,
浮出张泛黄的纸——正是方才瞥见的“宿命契约”残页。纸角烧焦,边缘打着卷,
清晰:立契人:齐天大圣孙悟空(代惧)承业人:白骨山灵(代惧)因:护师者惧师危,
化形者惧形灭,二惧相缠,成此杀业。约:杀业一成,护师者承“杀孽”之枷,
化形者承“怨毒”之锁,永锢因果。“代惧?”悟空的指尖触到“代惧”二字,
纸突然“唰”地展开,露出背面的小字,“这…是俺的笔迹?”“是‘惧’借你的手签的。
”玄奘指着纸角的焦痕,“当年你举棒时,心里喊的是‘师父莫死’;白骨精化形时,
心里喊的是‘我要活’——这两声‘惧’撞在一起,‘惧’就替你们签了契。
”沙僧的宝杖突然“嗡”地轻鸣,杖头的木纹里浮出影像:——旧西游里的悟空,
举棒前浑身发抖,金箍勒得太阳穴生疼,“师父若死,俺这猴头还有啥活头?
”;——旧西游里的白骨精,躲在岩缝里,指尖透明得能看见岩纹,“要是散了,
松涛声、野桃香…都听不见、闻不着了。”;——旧西游里的沙僧,攥着行李绳,
喉结动了动,“杀妖是护师,护师是本分…可这血,咋擦不干净?”“原来…俺们的‘惧’,
都写在契上。”沙僧的手抚过宝杖,杖头的红绒突然松开,缠上他的手腕,像在安慰,
“俺惧的不是业,是‘惧’本身——怕自己担不起,怕自己成了恶人。
”风突然“呼”地卷起,吹得契约残页“哗哗”响。纸角的焦痕“唰”地窜起小火苗,
火苗是金色的,***“代惧”二字,“滋滋”作响。“契在烧!”八戒喊,
“是宝杖的光烧的?”沙僧点头,宝杖的木纹金光大盛:“俺方才镇碑时,
心里想着‘惧业成魔,非汝成魔’——这念头,成了火。
”契约残页的“代惧”二字被烧成灰,
露出下面的新字:“立契人:孙悟空(本心);承业人:白骨山灵(本心)。”“本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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