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好是饭点，两人在酒店餐厅吃过饭才乘电梯下楼。
这家酒店刚好在小区对面，过个马路就能到。
从酒店出来，两人在门口分别，周舟随口问他：“你打车回去？”
“开车。”
“开车？”周舟诧异挑眉，“你车应该还停在会所吧？”
“昂，我让司机开过来了。”程聿从口袋里掏出车钥匙，解锁了车。
周舟循着滴滴声看过去，不远处趴着一台黑色的evija。底盘很低，直列式LED头灯组如猎刃一般闪着，光停在那里，都有种蓄势待发的飞速炮流之感。
这台车全球限量，周舟两年前在展会上看过，没想到程聿手中有一台。
车被他重新覆了膜，不是刻板的纯黑，多了些橙色的线条。硬朗的沉闷中多了跳跃的鲜艳，和它的主人一样张扬。
周舟忍不住吐槽：“两千多万买台电车，你也真够奢侈的。”
“开着玩够用了。”程聿不在意的把玩着车钥匙，“要送你吗？”
嘴上说着送，诚意确实不多，更多是信手拈来的敷衍。
他根本不藏，也没打算藏。
周舟觉得好笑：“程聿，你总是这样敷衍吗？”
“倒没有，我一般不tຊ问。”他回答的理直气壮。
程聿对女人怜香惜玉少，显然男人的绅士风度在他身上也不存在，云淡风轻的好像和她聊今晚的夜色不错。
说什么话全凭兴致。
昨晚床上的契合，程聿的好心情延续到现在，也乐得敷衍一下。
周舟想要他送，他也会送。
“拐个弯的功夫，我都走到家了。”周舟说，“你把我送回家，我还要请你喝茶。羊入虎口，你这么不经撩，又要搞怎么办。”
程聿眼帘半垂，勾着唇笑：“装模作样，你又不带男人回家。”
他没多说什么，先一步下台阶，走到车边。
打开车门猫身要钻进去，想到什么又直起腰：“周舟。”
他声音不大，顺着风声飘进她的耳朵。
周舟脚步一停，回眸去看他：“还有事？”
“没。”
程聿立在几米开外，懒洋洋斜靠着车门。室外的风将他的大衣吹得鼓了起来，他却满不在乎，并不着急动。
周舟不知他要干嘛，毕竟这个人随心所欲惯了。
下一秒，程聿抬起手，闲适松散的冲她挥了挥手，算是打了招呼。
人钻进车去，引擎的轰鸣声低沉，那台黑色的evija在夜色中如流星划过，很快消失在转角处。
周舟想，又是他好心情的敷衍。
除了床上，Sexual Partner在其他方面的敷衍周舟并不介意。她从他们身上获取的从不是情感寄托，这些细枝末节并不重要。
床上没本事，什么都白搭。
回去路上，她通过了程聿的好友请求。
她点进去他的朋友圈，像个没有生活气息的机器人。除了几条金融公众号的分享链接，关于他自己的内容是一样没有。
不过现在也正常，丧失分享欲的人一大堆，点开一个朋友圈就是三天可见。
一连几天，两人都没给对方发过消息。
周舟喜欢这种节奏。
简单的男女关系，频繁联系反倒失去了最本质的味道。
陈奕阳打电话来时，周舟正在给室内设计做VR渲染。
已经敲定和严以祁的合作，工作室的选址筹备等他从新加坡回来便能开始。速度快一点，或许不用等到五月份就能开张。
严以祁有工作项目经验，她怕自己跟不上他，最近在网上接了几个订单，时刻保持思维和手的活跃，让自己随时能够投入工作状态。
以为他又是找自己玩，周舟接了电话按下免提放在一边，等着那边的人说话。
她刚喝了口果汁，那边冷不丁冒出一句话：“周舟，你和程聿睡了？”
手一抖，果汁洒在键盘些许。
她放下杯子，一手将电话重新转为听筒，一边抽着纸巾擦拭着键盘上的果汁，镇定道：“京城才回暖几天，就把你脑子烧坏了？”
陈奕阳平时都吊儿郎当的，这会难得严肃：“我是你发小，你还要和我拐弯子吗？”
周舟沉默了下，才说：“他和你说的？”
那边呼吸明显粗了下，很快陷入沉寂。
周舟等了半分钟没听到声音，以为他挂了。诧异翻过屏幕看，通话时长那排数字还在跳动，显然是对面的人没说话。
她静静的等着，没有主动搭腔。
“他没和我说，我猜的。”又等了半分钟，陈奕阳才开口。
他说，“裴少约我晚上去喝酒，说认识几个新妹子。我觉得不对劲，翻了消息才知道他那天回去了。”
他那晚走得早，看苗头以为裴书臣铁定进狼窝。
他第二天没问周舟。比起关心周舟，裴书臣这种等级更像是人畜无害的小白兔。
不是裴书臣，陈奕阳才上了心。
他看聊天记录，程聿破天荒在那种时候说了话。只是一个哦，明摆着揽下了送周舟回去的活，他平时哪有这种闲情。
再之后，裴书臣在群里问，两人都没说话。
程聿一向已读不回，没人觉得奇怪。
有时候群里约喝酒，艾特他四五遍都没反应，时间到了人自己悠哉悠哉来了，他们看见他前都不知道他会不会来。
周舟第二天在群里说自己喝多了，也没人怀疑。
陈奕阳是她发小，哪里不知道她的酒量。
只是他那天一直没看群，才错过了这些消息。
于是抽丝剥茧的，他怀疑两人睡了，才没空回群里的信息。
周舟听完他的分析，意味不明笑了声：“你要不改行做狗仔吧，明星的八卦你肯定一扒一个准。”
她嗓音含笑，那边的陈奕阳却没有开玩笑的心情。
他以过来人的口吻告诉她：“周舟，程聿这人做朋友可以，玩玩就算了。他这人随心所欲惯了，你也见过他对女人无情，玩不过他的。”
周舟问：“对我这么没信心？”
“不是，就是没必要。”电话那头又静了会，似乎在斟酌怎么说。
周舟打断他的思绪：“入戏了就尽兴，清醒了就回到自己的生活。我和他是一类人，更明白这个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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