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守诚收回视线,看着沈知徽坐在他旁边。
司机极为平稳地开动了车。
顾守诚倒在车座里,正昏昏欲睡,忽然听见沈知徽开口。
“下周你生日,我买了一艘游轮送给你。”
这句话落在耳里,惊得他骤然睁开了眼。
游轮?这样礼物很难不叫他想起那艘同是游轮,更同是结婚那段时间买的“永昼号”。
沈晚晴也是,沈知徽也是。这时候他真觉得她们是一家人,送纪念礼物为什么这样没有新意?一定要和大海和船过不去吗?
顾守诚转头看向沈知徽,对方正巧在关注他,眼里盛着星点期待。
他问到:“你不会也准备在游轮上大办生日宴会吧?”
车内回以他沉默,而沉默就是最好的、唯一的答案。
顾守诚按住了自己的太阳穴,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沈知徽问:“你不喜欢?”
“倒也不是,”顾守诚摇头,“只是上一次在游轮上参与别人的生日宴,实在是不太愉快。”
出乎他的意料,沈知徽回答他:“我知道。”
“你知道?”
沈知徽轻轻点头。
“我回国就听说了沈晚晴的举动。你母亲和我联系之后,我了解了一些你的事情。”
顾守诚并不是在质疑沈知徽会知道,他更关心另一件事。
“那你为什么要送我游艇?为什么准备在游艇上面办生日宴?”
沈知徽专注地凝视着他良久,最终说。
“我希望为你补上那些本该属于你的,更希望让那些只属于你。”
顾守诚愣住了。
沈知徽的话背后似乎含着更深更重的情意,叫顾守诚听得心底不由得生出犹疑与忐忑。
直到属于他的生日宴在只属于他的游轮上举办,顾守诚仍然在琢磨沈知徽究竟想表达什么意思,她究竟对他是个什么感情?又是因为什么?
宴会厅灯火辉煌,十层的巧克力淋面的蛋糕散发着香气,顾守诚的手上握着蛋糕刀,沈知徽握着他的手,在蛋糕上落下一刀。
顾守诚小声道。
“其实我可以自己切,你的手比我抖多了,沈知徽。”
他感觉到身侧的沈知徽身体发抖,在他耳边发出几声低笑,惹得顾守诚又觉得耳根有些酥麻。
“好,交给你了,顾医生。”
沈知徽松开了手,顾守诚切了两块蛋糕,将刀递给服务生,让他们去切分蛋糕。
他自己拿了一块,将另一块递给沈知徽,顺手拍了拍她。
“我到甲板上去透透气,你忙,我很快回来。”
对于这种宴会,顾守诚已经很久没有参与其中了,往前数五年,他往往是负责各种杂事的那个角色,只有在需要的时候才能和沈晚晴站在一起露个面,合影一张。
而这一次,他的妻子负责了一切,他什么也不用管,只用切蛋糕吃蛋糕,做自己想做的。
海风带着咸涩的气息吹拂过他的头发,顾守诚慢慢享受完了手上根据他的爱好定做的巧克力蛋糕,准备回宴会厅。
转过身,沈晚晴站在甲板离他几步远的地方,目光幽深地看着他。
顾守诚紧紧皱起了眉。
沈晚晴的声音在海风“呜呜”的声音里飘荡。
“思渡,你和沈知徽离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