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晓梦的叫骂声戛然而止。我最后一眼看见她转过来时惊恐的脸以及车上司机的诡异笑容。
下一秒,黑暗将我吞噬。1细密的雨丝如同千万根银针,斜斜地扎在柏油路面上,
溅起细碎的水花。昏黄的路灯在雨幕中晕染出朦胧的光晕,
将整个街道浸泡在诡异的琥珀色里。我猛地睁开眼睛,嘴里大口大口喘着粗气,
潮湿的空气裹着泥土与雨水的腥气直接灌入鼻腔。那场恐怖的车祸犹如刚刚发生。
没想到我居然以一个新的身份复活了。眼前的高楼仿佛直插云霄,
平日里毫不起眼的共享单车此刻竟高耸如巨兽,我需拼命仰头,才能勉强看到脚踏板的位置。
我下意识地想要撑起身子,却发现双臂传来异常的绵软与温热。低头一看,
两只覆盖着柔软黑毛的爪子正踩在水洼里,肉垫触碰到地面的瞬间,
一股陌生又奇妙的触感顺着脊椎窜上头顶。
街边商铺的落地玻璃映出我的模样——漆黑如墨的皮毛泛着绸缎般的光泽,
竖起的耳朵尖端微微颤动,一双泛着幽绿的眼睛正死死盯着镜中的自己。
记忆如潮水般涌来:我是江志诚,是邹晓梦的丈夫,是乐乐的父亲。曾经,
我们一家三口挤在十八楼的小屋里,乐乐银铃般的笑声能驱散所有阴霾。可不知从何时起,
邹晓梦的手机开始频繁震动,她看我的眼神里多了嫌弃,
那些“没出息”“赚不到钱”的指责,像砂纸般一点点磨碎了我们的婚姻。我也知道,
在她的手机里有着另外一个人,但为了乐乐,我把委屈咽进肚里,
却没料到一场车祸竟成了命运的转折点。我深吸一口气,抖落毛发上的水珠,
凭着记忆朝家的方向走去。小区保安瞥了我一眼,嘟囔着“谁家的野猫”,没前来驱赶。
电梯上升时,金属缆绳的嗡鸣在狭小空间里回荡,我轻盈的身体穿过廊道缝隙,
沿着空调外机的支架跳跃,利爪牢牢勾住阳台粗糙的墙面。阳台的窗户虚掩着,我轻轻一跃,
跌进了曾经的家。屋内的一切都和记忆中别无二致,只是墙上多了一张属于我的黑白照片,
黑白照片中的我笑得温和而疏离。邹晓梦蜷缩在沙发上,肩膀剧烈地颤抖着,
纸巾盒已经见底,碎纸屑散落在地毯上。我静静地看着她,那些被她刻薄话语刺痛的夜晚,
那些独自加班后冷掉的饭菜,此刻却被她汹涌的泪水搅得模糊不清。
如果没有当初的冷嘲热讽,或许今日我能还站在她面前,为她煮上一顿可口的饭菜。可如今,
我真的走了,她又何必如此伤心?突然,一阵熟悉的震动声打破了寂静。
邹晓梦慌乱地抹了把脸,从茶几上抓起手机。借着猫类极佳的视力,
我清楚地看见屏幕上跳出的消息:“亲爱的,听说他死了?”“别太伤心,今晚就去陪你。
”发件人备注着“兴”,对话框里还躺着一张玫瑰的表情包。我在心底泛起苦涩地自嘲,
“原来,我的死,或许也正合她意,她终于可以毫无顾忌地和那个男人在一起了。
”她的眼泪或许是真的,但更真实的,是终于摆脱束缚的解脱。
2我和邹晓梦摇摇欲坠的婚姻里,唯一的光便是五岁的乐乐。
她总晃着我为她扎得歪歪扭扭的羊角辫,爱把幼儿园发的贴纸贴满我的工作笔记本。
此刻墙上的挂钟指向四点,往常这个时间,我会提前十分钟站在幼儿园门口,
看她举着蜡笔画朝我飞奔。我不再理邹晓梦给对方发什么信息,拧头转身原路返回,
准备去幼儿园接乐乐。我不知道我会在这只猫身上逗留多久,但是我的女儿,
我必须再看一眼。雨幕像张密不透风的灰网,压得人喘不过气。我弓着背冲进雨里,
冰凉的雨水顺着脊梁沟往下淌,肉垫踩在积水里发出啪嗒声响。记忆中十分钟的路程,
此刻却漫长得可怕——我不确定这具猫躯还能支撑多久,
更不敢细想若错过与乐乐相见会有多悔恨。幼儿园门口挤满了撑伞的家长,
彩色伞面在雨雾里晕染成模糊的色块。我一眼就望见乐乐缩在台阶角落,
粉色小雨衣被风吹得鼓起,小皮鞋在水洼里不安分地踢踏。她仰着沾着雨水的小脸,
目光扫过每个路过的大人,失望的神情让我喉咙发紧。可惜我只能隔着一条街道,
远远的看着她。不过也有点庆幸,我提早买了人身保险,
死亡保费应该够这小家伙好好生活一段时间。突然,一个裹着黑色雨衣的胖女人挤进人群。
她掏出张皱巴巴的纸条递给老师,和老师说了些什么。当她牵起乐乐的手,
孩子本能地往后缩,却被她攥得更紧。我瞳孔骤缩,那陌生女子是谁?
记忆里从没有这样的人,为何她能轻易接走乐乐?“等等!”我想大喊,
出口却变成凄厉的猫叫。尖锐的刹车声中,我箭一般窜过湿滑的马路,
爪子在柏油路上划出刺耳的声响。女人脚踝传来布料撕裂的声音,三道血痕在雨衣下渗开,
腥甜的气息混着雨水钻进鼻腔。“哪里来的野猫?”她惊慌失措地尖叫起来,
狠狠一脚将我踹开,拖着乐乐加快脚步。“死畜生!”她踹出的力道震得我胸腔发麻,
眼前炸开一片金星。但当我看到乐乐被捂住嘴巴拖向巷口那辆锈迹斑斑的面包车时,
所有疼痛都化作疯狂。我强撑着爬起来,喉咙里发出呜咽般的低吼,怒火几乎从眼里喷出。
再次扑向女人脖颈,利爪深深陷进她松弛的皮肤,直到她尖叫着松开手。“乐乐!
”邹晓梦焦急的声音从远处传来。她的白衬衫早被雨水浸透,发梢滴着水,
脸上不知是雨水还是泪水。当乐乐哭喊着扑进她怀里时,我才发现自己的爪子还在发抖,
毛皮下的心脏快要撞破肋骨。肥胖女人看到邹晓梦跑过来,明白自己的意图已被打破,
撒腿跑上面包车离去。邹晓梦颤抖着抱着女儿,眼泪混着雨水滑落:“对不起,
是妈妈不好……”滂沱大雨淋湿了母女俩。回小区的路上,我一路跟着。
看着乐乐蹦蹦跳跳地指着我,眼睛亮得像藏着星星:“妈妈!它和刚刚救我的小猫一模一样!
”邹晓梦盯着我脖颈处还在渗血的伤口,睫毛剧烈颤动了一下,
随即恢复成往常的淡漠:“野猫脏得很......”“求你了妈妈!
”乐乐拽着她的衣角摇晃,“它还会帮我赶走坏人呢!”曾经她说过,最讨厌动物,
不仅要收拾掉得到处都是的毛发,还要经常处理粪便。可此刻,当乐乐仰着沾满泥水的小脸,
她终究没能说出拒绝的话。3我弓着脊背甩落毛发上的水珠,
湿漉漉的尾巴在地板上拖出蜿蜒的水痕,瞟了一眼邹晓梦后站起来准备离去。
邹晓梦垂在身侧的手正无意识地摩挲衣角——那是她撒谎时的***病,
和恋爱时局促地揪着裙摆如出一辙。“那就留下吧。”邹晓梦犹豫了一下后才淡淡地说道。
乐乐欢呼着扑过来时,我轻巧地跃上窗台。我知道,
她只是想在女儿面前维持一个好母亲的形象。从那以后,我开始了全新的猫生。
新的日子像杯寡淡的凉白开。白昼漫长而慵懒,我常蜷在阳光里假寐,
听着邹晓梦压低声音与手机那头交谈。她指尖在屏幕上滑动的节奏时急时缓,
偶尔传来压抑的轻笑,都化作细针,一下下扎在记忆里最柔软的地方。
直到傍晚乐乐放学归来,楼道里响起啪嗒啪嗒的脚步声,整个屋子才重新有了温度。
变故来得毫无征兆。门铃响起时,邹晓梦正在厨房削苹果,水果刀“当啷“掉在瓷砖上。
门开的瞬间,冷空气裹挟着陌生的古龙水味道涌进来,呛得我忍不住弓起脊背。“史兴怀“,
这个名字在邹晓梦手机里出现过无数次,此刻化作眼前油头粉面的男人。
他凸起的额头泛着油光,绿豆眼扫过客厅时,像毒蛇吐着信子丈量猎物。
当他肥厚的手掌搭上邹晓梦肩膀,亲昵的动作让我喉咙里发出警告的低吼。“亲爱的,
我来了,我们现在终于可以光明正大地在一起了。”男人一把搂住邹晓梦的肩膀,
语气中带着掩饰不住的兴奋。邹晓梦只是歉意一笑,柔和的手不经意推开史兴怀。“史兴怀,
现在我没心情。”邹晓梦坐回沙发,一双眼睛直勾勾盯着我。我低头,假装舔舔身上的毛发。
这几天相处,难道她看出我的灵魂其实是人了?“别这样,宝贝。
“史兴怀颇为兴奋掏出离婚证的动作刻意放慢,绿色封皮在阳光下晃得刺眼。
“不要这么扫兴嘛,我好不容易让我妻子和我闹了离婚,今天刚好去领了证。
”看着史兴怀手中的绿本,邹晓梦似乎提不起一点儿兴趣。
她接过绿本打开看了一眼便将它扔回给史兴怀。“你今天回去吧,我真的没心情。
”邹晓梦淡淡地说道。听语气,似乎有些……失落?呵,装,你就装吧,情人都跑上来了,
你失落个屁!“你家那短命鬼死了,我们不正好可以……”史兴怀话语中充满了兴奋。
我将眼睛眯成一道缝,盯着眼前这个准备夺走我一切的陌生人。
只是我的死能让他产生如此大的兴奋?邹晓梦还没等史兴怀说完,唰的一下站起来,
冷着脸指着门口道:“出去,我说过,这段时间让我安静一下。”“别这样嘛,
我们五年的感情现在终于可以见光了,难道不应该开心一下吗?”史兴怀同样站起来,
伸手便要抱邹晓梦的腰。邹晓梦却如同触电般迅速推开了他的手。“你走吧,
我现在只想和乐乐好好生活。”邹晓梦冷冷地说道。史兴怀脸色瞬间僵住,
仅仅一瞬间便恢复了原本的笑容。“没事,五年都等了,也不在乎再多等几天。
”史兴怀说道。但他的手却紧抓拳头,甚至暴起道道青筋。史兴怀说完这话,
直接掉头离开了。男人走后,防盗门重重摔上的声响震得墙灰簌簌落下。
邹晓梦倚着门缓缓滑坐在地,发丝凌乱地遮住半张脸。她突然转头看向阳台上的我,
眼神里的空洞让我浑身发冷。“你说我是不是做错了?”她的声音裹着潮湿的风,
像片摇摇欲坠的枯叶。我浑身的毛发突然竖起。曾经那些被她用冷言冷语冰封的记忆,
此刻竟在她颤抖的声线里悄然解冻。“自从你走后,我才发现自己错得离谱。
“她终于落下手,指腹轻轻蹭过我顺滑的皮毛,力度轻得仿佛触碰一件易碎的瓷器。
阳台上晾着的衣服在风中拍打栏杆,发出规律的“啪嗒“声,混着她断断续续的抽噎。
我看着她睫毛上凝结的水珠,分不清是雨水还是眼泪,恍惚间又看见七年前的产房外,
那个攥着我手腕紧张到指甲掐进肉里的年轻女孩。“以前总嫌你不够浪漫,
不会赚钱……”她的声音突然哽住,喉结剧烈滚动,“把你对这个家的付出都当成理所当然。
可当抽屉里掉出那张银行卡,你每天雷打不动去接乐乐,
你偷偷给我准备的胃药……”她猛地捂住嘴,肩膀剧烈地起伏。她突然转身看向远方的霓虹,
眼神中满是悔恨与自责:“史兴怀的出现让我感受到了关怀,说会带我去巴黎,
说要给我买最新款的包包......我以为找到了新的依靠。”她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可为什么,当他把离婚证拍在桌上时,我满脑子都是你给我熬的小米粥?
““你回来好不好?“她突然跪坐在地,把脸埋进我的毛发,泪水滚烫地渗进皮肤,
“我不要玫瑰,不要名牌,我只要你每天回家时,
玄关那声'我回来了'......“我的心脏在胸腔里疯狂跳动,
几乎要冲破这具小小的猫躯。她发丝间洗发水的柑橘香,混着泪水的咸涩,
将我拽回无数个加班的深夜——那时她总会留一盏小灯,在我开门时递来温热的牛奶。
是她察觉到了什么?还是说,这不过是她在寂寞深夜里,错把一只黑猫当成了情感的寄托?
4:预兆“滴滴滴……”尖锐的闹**刺破天际,邹晓梦慌乱地抹了把脸,
手机在掌心留下湿漉漉的指印。自从上次乐乐险遭不测,她把闹钟提前了整整十分钟,
连锁屏壁纸都换成了女儿在幼儿园画的全家福——画里的我,
被乐乐用蜡笔涂成了滑稽的蓝色。“和你说这些做什么?“她自嘲地笑了笑,
发梢还沾着未干的泪痕。指尖抚过我脊背时,我察觉到她的手在颤抖,
就像那天在幼儿园门口,她抱着乐乐浑身发抖的模样。她撑起身子,衣角扫过茶几,
露出半截皱巴巴的心理辅导预约单——原来,她也在努力修补那些被恐惧撕裂的伤口。
“我去接乐乐了,你要不要……”最后一个“去”子戛然而止。
这句话一般都是她去接乐乐的时候对我说的。她苦笑,轻轻摇了摇头,“黑炭,
你乖乖在家看家,不要搞破坏哟。”黑炭是乐乐给我取的名字。我从阳台轻盈地一跃而下,
迈着步伐直走向大门。我蹲坐在电梯口,尾巴有节奏地拍打着地面,回头看了一眼邹晓梦。
楼道感应灯忽明忽暗,将我的影子拉得很长。邹晓梦弯腰换鞋时,
我突然发现她鬓角添了几根白发,在昏黄的灯光下泛着刺目的银光。记忆突然闪回,
曾经她最爱在镜子前摆弄新染的栗色卷发,那时我们都以为,岁月还很长。
“你也想去接乐乐吗?”邹晓梦有些惊讶问道。夜色渐深,城市的喧嚣逐渐变得安静。
我在客厅来回踱步,爪子踏过地板发出细碎的声响。不知为何,
心底涌起一股难以名状的不安,就像暴风雨来临前,气压低得让人喘不过气。
是因为邹晓梦今天跟我说的那些事导致我心神不宁?不,不对。我摇摇头,
立即否定了这个想法。毕竟如今我重生为猫,那些破事我早已不想理会。
难道是今天那个所谓的情人说的那些话?不,我再次对这件事进行了否认。我跃上乐乐的床,
她香甜的呼吸声里混着草莓味的润肤乳气息,可她熟睡的脸庞却让我愈发心慌。突然,
一阵阴冷的风从阳台灌进来,吹得窗帘猎猎作响。我僵在原地,
竖起的耳朵捕捉到远处传来的细微震动——不是雷声,而是某种低频的嗡鸣,
像极了地震前地壳发出的呜咽。我的瞳孔骤然收缩,往事如潮水般涌来:地震演练时,
老师教过的那些预兆;我发疯般冲向邹晓梦的房间,跳上床拼命拍打她的肩膀。
我急得咬住她的睡衣,喉咙里发出凄厉的叫声,指甲在床单上抓出深深的褶皱。“黑炭,
怎么了?”她迷迷糊糊地翻了个身,却是继续沉睡。我急得围着床沿打转,
喉咙里发出一连串急促的“呜呜”声,尾巴不安地甩动着。左右看了看,尾巴一甩,
将亮着的台灯甩翻在地。只听得“哐当”一声。邹晓梦猛地坐起身,直勾勾地盯着我,
抄起手机正要朝我砸来,但她似乎突然想到了什么事情,悬在空中的手又缓缓放下。“黑炭,
你你......“她的声音戛然而止。我死死盯着她,尾巴笔直地竖起,
全身毛发炸成蓬松的一团。在这一刻,我多希望能开口说话,告诉她楼下的流浪猫集体出逃,
告诉她自来水管里的水在莫名翻涌,告诉她——灾难,真的要来了。我死死咬住被角,
粗糙的棉布磨得牙龈生疼,却丝毫不敢松口。邹晓梦揉着惺忪睡眼坐起,
床头电子钟泛着幽蓝的光——凌晨2:17。“黑炭?“她话音未落,
我已叼着被子退到门口,喉咙里发出急切的呜咽,尾巴尖不安地颤动着。“你想让我出去?
“她试探性地问。5我闭上眼重重颔首,转身箭一般窜进乐乐的房间。乐乐蜷成小小的一团,
粉色兔子玩偶歪在枕边,嘴角流着莫名的口水,似乎梦到了什么好吃的。我跃上床头,
用鼻尖轻轻蹭她的脸颊,直到她迷迷糊糊地翻了个身。邹晓梦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她摸到乐乐的额头,
紧绷的肩膀这才放松下来:“宝贝睡得好香......“话音戛然而止。我蹲坐在门框边,
前爪笔直地指向床上的女儿,又转头望向窗外——远处的云层诡异地泛着暗红,
就像暴风雨前的天空。“带上乐乐?“她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当我第三次点头时,
她突然想起什么似的浑身一颤——上个月社区地震演练,
志愿者反复强调“动物异常是重要预警“。她不再犹豫,一把抱起女儿,
睡衣下摆扫落了床头柜上的全家福。电梯下降时,钢缆发出令人牙酸的吱呀声。
“叮“的一声,电梯门刚打开半米,整栋楼突然剧烈摇晃。邹晓梦踉跄着扶住墙,
怀里的乐乐被惊醒,尖锐的哭声刺破黑暗。“妈妈!“乐乐的指甲深深掐进邹晓梦肩头。
天花板的吊灯剧烈晃动,玻璃灯罩“哗啦“碎裂。我死死咬住邹晓梦的裤脚,
将她往消防通道拽去。身后墙壁快速开裂,形成蛛网状的纹路,墙体上的瓷砖开始剥落,
碎石如雨点般落下。“快!“我在心底嘶吼。冲出单元门的瞬间,
整栋楼发出令人肝胆俱裂的轰鸣。邹晓梦扑倒在地,用身体护住怀中的女儿,
我则蜷成一团挡在她们身前。砖石如雨点般砸落,扬起的灰尘里,
我看见乐乐紧闭的双眼、邹晓梦颤抖的睫毛,还有远处自己模糊的倒影——那团黑色的影子,
此刻竟与记忆中抱着女儿的自己渐渐重叠。余震还在持续,邹晓梦抹去脸上的血污,
指尖颤抖着抚过我渗血的脊背:“黑炭,谢谢你,要不是你,
我们可能还在房间里……”邹晓梦的眼泪混着脸上的尘灰,在月光下凝成细小的盐粒。
我冲着远处晃动的救援灯发出短促的喵鸣声。怀中的乐乐突然颤抖着开口:“妈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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